2009年12月5日,《遙遠的橋——相西石水墨畫展》在西安方言當代藝術空間舉辦。
展覽前言
還是煙波浩渺
還是風吹云飄
遠處
似乎有一座橋
可是心馳神搖
可是魂牽夢繞
渡你 渡我
渡逍遙
塵世里的虛無縹緲
人生中的莫名其妙
在那遙遠的地方
有一座遙遠的橋
畫水墨畫的相西石
文:陳克雄
相西石是搞當代藝術的,甚至還做行為藝術,而且都搞了十幾年了。我們在一起接觸的多了,慢慢的知道他最初還是小孩子的時候,曾經認認真真的拜師學中國的水墨畫。還被當時的媒體報導為神童。想來也挺滑稽的,一個小屁孩不去逮蛐蛐玩尿泥,卻穿上了大人的制服,說著大人的話,那么老了以后還去干啥?后來,相西石又進了美術學院,接受了美術學院的所謂的正規教育,幾年下來,搞得他什么都不是了。這整個過程似乎有些吊詭,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怎么可以亦莊亦諧?又怎么可以算來人生的加減乘除?我想他那陣可能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沖突。當然,他的反應是比較激烈的,先是把自己化妝成個刺頭,后來就干脆剃了個光頭,再就在自己的行為藝術的作品里把自己脫的光光的了。我有時候想到他的狀態,總是要想起美國現代作家杰羅姆?大衛?塞林格(Jerome David Salinger)的小說《麥田里的守望者》。那小說里的主人公是個迷惘了的壞小子,不知道在那受到了什么傷害,反戴著棒球帽,招搖過市,干些離經叛道的事情。最好玩的是跑到一家妓院,要來了個妓女,給人家付了錢,什么也沒干,就把人家給踹了出去。說他壞,他卻有個崇高的不得了的理想。有一群女孩在懸崖上的麥田里跳舞,那壞小子就站在懸崖下面探頭探腦的等著。期盼著有一個最漂亮的女孩失足從懸崖上掉了下來,那壞小子就會奮勇的張開雙臂把人家女孩接住。當然媒體一報導,那壞小子就成了一個高尚的人了。人們也就知道他本善良,是個好人。這就是廣大人民群眾的思維定式,因為廣大人民群眾都自覺自己是好人。只是,如果要叫我分析,那是一種陰險,是圖謀不軌,妄想別人投懷送抱,祈求天上掉餡餅。英雄救美人是一些臭男人的白日夢,是爛電影破電視劇看多了,堂吉訶德式的癲狂。
那么,相西石所作所為可能也是一種掙扎。我只是笑著,看著。人家怎么活是人家自己的事情。而且,人家都脫光了,我還敢說什么。又而且,年輕時不會反叛可是個傻瓜,把已經有了的問題壓迫到潛意識里了。問題會永遠的在,還會成長發酵。然后年紀大了再去爆發,那可就真成了個大傻瓜。所以,相西石再怎么鬧騰,我就一如既往的看著,笑著。他這樣做也應該是一種調整。結果,這兩年聽相西石說他現在喜歡聽古琴。還交代說他又開始畫水墨畫了。我當時不相信,我習慣的認為他沒有變化。我認為他應該喜歡聽的是瘋狂的搖滾,聽美國黑人小混混的饒舌,聽美國《前街男孩》或者《后街男孩》那些小街痞們發情時的騷歌。
然后有那么一天,相西石讓我看他最近畫的水墨畫,都是畫畫的可是不能隨便亂說的。可是看了以后,讓我有些驚奇。這些畫不是他這個年齡的人能畫得了的。也不是那些成天在家悶頭傻畫的人能畫出來的。回過頭再看相西石,狡猾。上躥下跳的融會貫通,東碰西撞的尋找屬于自己的東西。這好像也是一個沒辦法的辦法。美國有一批極聰明的人從嬉皮到雅痞就是一個很好的案例。鬧,是得付出代價,靜,得付出更大的代價。不到年齡,沒必要裝神弄鬼,刻意而為。到了年齡了,鬧騰過了,才會走進深深的靜。也是敗了虛火,去了衰氣暮氣,水到渠成了,也就道貌岸然了,搞不好還會落下個德高望重。那么,相西石好玩,這年頭好玩的人不多。那么,我就對相西石刮目相看了。
我覺得相西石這批作品是逸品,畫的很少,畫的越少越不容易,很少的元素里面有更多的內涵。這可能是他聽多了古琴,聽古琴最不能的是有和聲和配器。曲高和寡,當然要一意孤行。聽的多了,讓相西石畫畫的時候心狠手辣,還玩的是減法,不讓亂七八糟的東西入畫。淡墨點點滴滴,線條還猶疑。不敢有瀟灑,露著拙氣。還有一些當代藝術的藝術理念,還有一些符號的概念,但還是中國文人那一套。我喜歡他現在的畫,這肯定是我自己喜歡中國文人那一套。當然回去不是回到過去。只是因為看來看去還是中國的文人畫賞心悅目。中國文人畫在世界藝術里肯定是獨特的,檔次比較高的。是自然的,平衡的。也是合情合理的,養神養心的。因為中國古代文人早都明白人是不可能超越自己的,自己就在那擺著呢,和自然是一個整體。那么就沒必要超越自然。自然也用不著誰去改造。現在中國當代藝術里的外在和矯情,乖張和戾氣,想他相西石現在也能看出來了。這是和中國文人畫截然不同的兩種觀念。只是,這一張一弛很難把握,這一進一退都得他相西石自己帷幄,這一得一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這一虛一實誰也不好說出對與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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