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孝萱

張曉剛《血緣──大家庭：全家福2號》 1993年 油畫畫布 畫框 110×130厘米。

劉煒《狗》 1995年 油畫畫布 畫框 170×150厘米 成交價：1146萬元。

趙孝萱：北京邦文當代藝術投資有限公司學術研究部總監(jiān)。臺灣輔仁大學文學博士，中央美院藝術管理研究生。曾任香港漢雅軒畫廊北京代表，藝術北京當代藝術博覽會展覽總監(jiān)，北京大學現(xiàn)代藝術檔案總監(jiān)，合藝典藏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執(zhí)行總監(jiān)等多家藝術機構重要職務。長期關注中國藝術市場發(fā)展，行業(yè)資歷完整，執(zhí)行過招商銀行私人銀行的藏家養(yǎng)成計劃，為高端客戶主持藝術沙龍講座及活動，引導客戶進行投資與收藏，著有中國藝術市場入門書《藝術收藏投資的70個問題》。

在現(xiàn)在這個時間點上，回頭來看，當代藝術市場的啟動，也不過才十來年的時間。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，后來聲名顯赫的當代藝術F4等人也不過是不安分的藝術青年，日后屢創(chuàng)天價的作品在當時并無市場;即使到2000年左右，在外部資本的關注下已經(jīng)有了起色的當代藝術的市場，低迷還是常態(tài);但2005年至2008年，中國當代藝術行情迅速開始啟動，成交總額逐年呈爆炸式增長;在2009年短暫的回檔與調(diào)整之后，2010年至今，市場又有一波新的行情。香港蘇富比(微博)春拍歷來被看作是市場的風向標。2012年4月初的香港蘇富比中國當代藝術春拍吸引了眾多的眼球，這次拍賣有天價，有賠本，有流拍，亦有600萬的“新勢力”——這些都是市場的表象，如何透過表象了解到當代藝術市場的背后所蘊藏的趨勢?本刊為此專訪了長期關注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發(fā)展的趙孝萱博士。

天價背后的秘密

《收藏·趨勢》：2012年4月香港蘇富比春拍中國當代藝術板塊，張曉剛(微博)1993年作品《血緣──大家庭：全家福2號》以5,218萬港元成交;方力鈞(微博)作品《1993 No.4》以2,866萬港元成交。兩張1993年的作品，在當時的成交價也就幾萬塊錢，如今卻以數(shù)千萬計。媒體上的天價數(shù)字確實具有宣導性，數(shù)字背后有些什么?

趙孝萱：到底是什么機制造成一個藝術家的作品炙手可熱到甚至出現(xiàn)天價?這其實是一個關于藝術家的聲譽與價格到底怎樣形成的問題。會出現(xiàn)天價的作品要具備：第一，藝術家必須有明確的藝術史定位;第二，這件作品是否為重要時期的精品;第三，是否有完整精彩的收藏歷史。

大約才十幾年前，張曉剛的作品還只能賣出5000美元，但2010年香港蘇富比秋拍張曉剛1992年的畫作《創(chuàng)世篇：一個共和國的誕生二號》以5,218萬港元成交，刷新了張曉剛作品世界拍賣紀錄，這張畫被認為是張曉剛藝術生涯中的重要轉(zhuǎn)折點。這幅作品曾在1994年廣州嘉德春拍會上亮相過，當時成交價僅僅是2.53萬元。2011年香港蘇富比春拍尤倫斯專場張曉剛的《生生息息之愛》，又成為首張過千萬美元高價的當代藝術作品。

張曉剛的天價是怎樣形成的?可從以下幾方面來探討：首先，1992年，香港漢雅軒負責人張頌仁發(fā)現(xiàn)了當時在四川美院執(zhí)教的張曉剛。張頌仁買下了張曉剛當時工作室里所有20多幅作品，隨之展開一系列走向國際的展覽，展覽國際性之強是同時期藝術家中所少見的;其次，一級市場經(jīng)紀人多，籌碼穩(wěn)定。除了張頌仁，在不同時期與張曉剛合作過的畫廊，從法國巴黎法蘭西畫廊、韓國Artside畫廊、紐約Max Protetch畫廊，到佩斯北京畫廊等，幾本都是具有國際推廣經(jīng)驗的畫廊。這類畫廊基本保證市場操作的規(guī)范性，不致出現(xiàn)大規(guī)模拋售行為。張曉剛沒有過早與二級市場發(fā)生任何關系，因此長期價格穩(wěn)定;第三，張曉剛擁有全球大藏家群體，像烏里·希克、尤倫斯夫婦、薩奇、奧利弗·斯通，古根海姆美術館等很多機構也有收藏;第四，全球市場的價位穩(wěn)定后，全面帶動區(qū)域市場的價位，產(chǎn)生差價，造成搶購，推升價格;第五，藝術家張曉剛本人的藝術史的高度。

蘇富比厲害的地方在于弄到了精品。藝術家的巔峰跟低谷時的價格肯定是不一樣的，作品的重要性跟精致程度都是有差別的。是不是重要時期的重要代表作，是不是重要藏家藏過，都會影響到是不是天價。張曉剛在那個時代的藝術家中完全是勝出的，且一直有穩(wěn)定的藏家推動，全世界最重要的畫廊都在代理他——其實藏家的眼睛是雪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