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新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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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創作說話
蘇新平的作品雖然始終孜孜于藝術語言的探索,但他也始終在關注當代社會與生活。這次來上海,他看到那些大樓背后狹仄灰暗的民居,兩者之間的差異觸目驚心。“我們不應被假象所迷惑,不要忘記藝術家、知識分子的藝術責任”,他說:“我的創作都帶著問題,都有話要說,要質疑,要關注人的精神,關注精神的回歸。”
回顧自己的創作道路,他指出,每個時期都會有想要說的話:早期對都市生活比較陌生,就會把自己的感情轉移到過去熟悉的內蒙古草原風光。1994年在國外考察回來后,他發現商業大潮把人的物質欲望都調動起來了,物質欲望走到了極端,對社會、人文帶來史無前例的破壞,就開始著手反映都市生活。1994年到1998年的“欲望之海”系列就是這樣創作出來的。到了世紀末,中央美院從王府井搬到郊區城鄉結合部,他親眼看到那些良田被城市吞噬,成了別墅、大賣場、桑拿中心,最后被沙塵籠罩,見證了城市化的每一個階段對環境、對人的精神的影響,他又轉換到了“社會風景”系列。最近他的“干杯”系列,則是表達當代人的一種心態,一種權力、金錢、成功、聲色犬馬唾手可得的幻覺。這是社會急速變化帶來的幻覺,一種人人都會被感染、全世界獨一無二、令人喪失理性的危險的迷幻狀態。
版畫是我藝術語言的基礎
蘇新平認為,受過嚴格的版畫訓練,對從事當代藝術非常有益。為什么在當紅的當代藝術家中會有這么多學版畫出身的?這不是偶然的。“版畫的嚴格訓練使我的藝術生涯受益無窮。前期的嚴密構思、嚴謹的創作步驟,最適合以觀念創新為特征的當代藝術。同時,版畫藝術使我練就了把握黑白大塊面對比的造型能力,這是形成我特有的藝術語言的基礎。”他說:“此外,版畫的技術要求,使制作過程中需要和技師、工人合作,養成了版畫藝術家的開放心態和合作精神。而當代藝術的當代性,恰恰表現為開放、合作和互動。”
蘇新平指出,2000年前后他的創作經歷了一些變化。他說:“在這之前,我有一種類似學生的心態:一動手就會想到別人會怎么看,感到很壓抑。在這之后則變得很自信。這既有藝術的自信,也包括在為人處世方面的自信,是各方面趨于成熟的結果。創作過程也就變得輕松了。我的作品有人說有象征性。其實我只想把我的思考轉化為圖像,這是語言的轉化,希望作品有讓人回味的東西。象征性就是這樣自然形成的,而非通過象征主義的符號產生。當然,我的創作過程因此很痛苦,即便是到了新世紀創作變得輕松了,但構思過程仍然是痛苦的。”
盡管不再僅僅是一個版畫藝術家,但蘇新平卻十分關切版畫的命運。他的藝術道路因版畫而開始,因離開版畫而變得寬廣,但卻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印記。如今,他又回眸版畫,想到一個藝術家、一個知識分子對版畫的振興所應盡的社會責任。也許我們可以就此判斷,版畫百花爭春的日子已經不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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